帝九

【周叶】礼物（一发完）

粥酥:

N久之前（大概三年前……）写的了，一直没发出来，为增加周叶tag所以还是打算发出来啦，当时原著还没完，又是第一次写周叶，免不了有bug，大家凑合着看~

一晃喜欢周叶三年啦，就这一篇产出真是没眼看了~

你们都是彼此最珍贵的礼物（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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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第一次见到叶修的时候，对方正叼着烟双手插在裤袋里漫不经心地走着，十足的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但洁白的衬衫，乌黑的发色，微微眯起眼睛与某个熟人颔首打招呼时懒散的神情，却让周泽楷看呆了。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叶修从他身边走过，直到萦绕在鼻间淡淡的烟草味消失殆尽才回过神来。

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自从那次之后，周泽楷常常习惯在人群中寻找那个慵懒的身影。他平日里很沉默，不懂与人交谈，想接近叶修却不知该怎么做，每次遇到对方后，脚步便不自觉的跟着他，一深一浅，无声无息。

 

这样毫无交流的状况直到周泽楷的室友将叶修叫来一起玩游戏才打破。

那时候周泽楷才知道，原来叶修玩游戏玩得这么厉害，与他有些交情的人都称呼他为叶神。

叶修，本就应该很强大的呀。周泽楷想。

 

“一起玩游戏么？”

这是叶修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周泽楷动了动嘴唇，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最后才局促地点了点头。

 

他庆幸自己玩游戏如此有天赋，一来二去便和叶修混得有些熟了。但他仍然习惯在背后默默跟着对方，总觉得，叶修这样的人，适合追随与仰望。

然而不敢直面叶修最根本的原因，是周泽楷那无法与任何人诉说的心思。

他喜欢叶修，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临近毕业的时候，叶修突然一连几天没出现在学校，无法与他联系上的周泽楷急得团团转，冲到他宿舍拉过一个平时与他关系很铁的人问道叶修怎么这么多天没来，那人见是周泽楷，便皱了皱眉，低声沉吟道：“叶修离家出走，辍学了，不要跟别人说。”

他瞠目结舌，呆立半天。

心里有太多太多疑问，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唯一可以为他解答的人。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觉得失落又委屈，还有种难以名状的绝望。

本就是不奢望能得到的人，所以只要能看着他便觉得无比安心。而此刻，周泽楷意识到，这个人是彻底地、彻底地离开了。

 

叶修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任凭周泽楷怎么试图寻找他的踪迹，也依旧杳无音讯。

一年后的初秋，周泽楷去H市的某所大学作交流生，路过报刊亭时无意间看到了报纸首页上大大的叶秋二字，以及那个他熟悉到骨子里的游戏名称。

某种强烈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周泽楷抓起一张报纸仔细读了起来，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几乎是立刻就确定了，这个人一定是叶修。

 

尴尴尬尬地问了好几遍路才找到了叶修训练的地方，在大门外逗留了许久才见到了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几乎没有多想，一把抓住了叶修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熟悉的烟草味几乎让他想哭。

然而抬眸看到那人一贯懒散的模样，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倒是叶修先开口说话了，语气里透着十足的惊诧：“小周？”

他低低地“恩”了一声，紧紧地抓着叶修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那天晚上叶修带着他去吃了顿饭，那种类似于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心里酸胀得快要爆炸，故意喝了几杯酒，趁着醉意渐渐上涌而对方完全清醒的时候，他按住了叶修正准备夹菜的手，涨红着脸轻声道：“喜欢……你。”

叶修像是怔了怔，随手拿过一根烟，吸了一口后笑道：“小周你别开玩笑了，醉了吧？”

“没醉。”他定定地看着叶修的眼睛，却在对方毫无波动的眼神中，慢慢败下阵来。

半响，他缓缓垂下双眸。

那就……当我是醉了吧。

 

过了几日，周泽楷又去见叶修的时候，对方神色如常，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唯有不同的是，他身边多出了一个女孩。

周泽楷天生语言匮乏，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那女孩极美，像画里的仙子，气质也好，笑起来的时候十分温柔。

他不知道这女孩和叶修的关系，而对方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打算，三人坐在餐厅点菜时，又从门外走进了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少年，勾着叶修的脖子笑嘻嘻地坐下了，那女孩亲昵地唤了一声“哥哥”。

看着那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呆呆坐着，有些不知所措。

 

就这么又过了许久，他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是多久，只知道他的交流生时间其实早已结束，只知道期间叶修与那个少年获了许多荣誉，他不想走，一刻也不想，他甚至也想辍学，陪叶修一起玩游戏。

然后当叶修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小周什么时候回学校”时，他垂着眼睛，摇了摇头，慢吞吞道：“不想走了。”

叶修沉默了良久，才道：“别傻了。”

他没答话，低头把玩着手指，抿紧了嘴唇。

叶修不再看他，两眼定定望着前方，修长的手指摆弄着打火机。

“你明知道，不可能的。”

他依旧沉默着，此时餐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良久，室内才又恢复平静，他抬起头，笑了笑，说：“嗯……你刚刚，说什么？”

 

叶修没再说话，只是又点燃了一根烟。

周泽楷就这么陪他坐了很久。

多年的单恋，早已造就了他有一颗非同凡人的，坚韧的心。

 

后来的日子就过得十分平淡无奇，叶修忙于训练，很少有时间外出，周泽楷始终不愿意离开H市，偶尔有几次不得不回学校处理一些事情后又赶回来，大四时索性就以实习为由长期呆在H市，很少回学校。

周泽楷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坚持，也许是性格使然，认定了一件事就很难再回头。

只是他也知道，纵然是叶修这样很少有事情放在心上的人，也的的确确被他的感情所困扰着。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周泽楷苦笑着。

我连自己都没办法控制啊……

 

周泽楷再一次见到叶修，是两个多月后，在自己租的房子的门口。

他不是没见过叶修不修边幅的样子，只是无论这个人穿着打扮如何，眼中的沉着淡定永远不会变。

而眼前这个……抽着烟，衣衫褴褛，斜斜倚在他家门口的人，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进了屋，周泽楷替他倒了杯热茶后，便安静地坐在他边上。

也许，确实有话要对他说。但叶修不开口，他就不会问。

终于，在喝完第三杯茶的时候，叶修才哑着嗓子开口：“还记得苏沐秋吗？”

周泽楷点了点头。

“半个月前，他出车祸，去世了。”叶修的语调连一点起伏都没有，看不出半点情绪。

周泽楷呼吸一窒，连忙抬头看他。叶修又抿了一口茶，站起身径直走到电脑旁，打开后驾轻就熟地点开游戏登了上去，而后才低低地开口道：“没关系，慢慢习惯就好了。只不过，我会替他得到本该属于他的荣耀。”

周泽楷看着叶修认真的神情和异常坚定的语气，觉得心口莫名发烫，连着眼眶也微微烫起来。

 

后来的很长一段日子，叶修都窝在他那50平米租来的公寓房里。

叶修的生活极其没有规律，他白天出去实习时，有时会见到对方依旧坐在电脑边，傍晚回来时，也就是继续玩游戏和睡得天昏地暗两种状态。

刚开始时他还会为对方的健康状况担忧，但在几次不怎么流畅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心而对方依旧没放在心上后，才放弃了劝说。

这天他刚踏进家门，就听到叶修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小周你家有没有什么消炎药啊？”

他快步走进屋内，见叶修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探出手在对方的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皱了皱眉道：“你发烧了。”

叶修眼神依旧看着屏幕，显然并不是很在意，“稍微有点儿难受，不过没什么问题，吃点药就好了。”

周泽楷并不赞同地蹙着眉，抿了抿嘴唇，半响才轻声说道：“不能乱吃药。”

说罢便按住叶修欲操作的手，语气中难得带着一丝强硬，“睡一会儿吧。”

叶修抬眼看着神情坚定的青年，对视了良久，才无奈地笑了笑，妥协道：“好吧。”

 

量过体温后见并不是很高温，只是有些发低烧，周泽楷才松了口气。

替已经沉沉地睡过去的叶修掖了掖背角，他便支着下巴在一旁发呆。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问问叶修，为什么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他会想到来找自己？不是没有说过自己对他的感情，难道他真的丝毫不在意？

又或许，正是因为叶修丝毫不在意，所以才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吧。

周泽楷想。

 

只是这样的朝夕相处，他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更多的，他得不到也求不来。

所以就这样吧，也足够了。

 

第二天周泽楷醒来，发现叶修已经走了。

他看着角落里孤零零的电脑发呆，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肥皂泡一样的美梦。

他怎么会忘了呢，那个人终究是要走的啊。他的目的地从来就不是在这里，而是更高的巅峰。

 

平平淡淡过了几个月，在这期间周泽楷并没有去找过叶修，他正在为自己的生日筹备一份礼物，自从下定决心开始，他就一刻不停地忙碌了起来。

直到生日的前一天，他才来到嘉世门口，眼见着许久未见的人从正门走出来，他又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等到叶修站在他面前时，他才抬起头，没多余的话，开门见山道：“明天……能一起吃饭吗？”

“行啊。”叶修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什么。

 

一月底的H市，依旧湿冷得很，又加上下着绵绵的雨，周泽楷站在门口，手耳都冻的通红，只能不停地呵气取暖。

等了很久，叶修终于气喘吁吁地从门内走出来，“不好意思，有些事耽搁了……”转头见到明显冻着了的周泽楷，拧着眉教训道：“我说小周，下次等我就去里面知道吗，你想被冻死吗？”

周泽楷低低地“恩”了一声，随后撑开伞后拉过叶修，俩人就这么并肩在雨中走着。

叶修抬头看了眼明显往他这边靠的伞，无奈地笑了笑，暗叹了口气后并没拆穿周泽楷这点小心思。

 

吃过饭后，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这时周泽楷才说今天是他生日。

叶修一愣，掐灭了烟后笑道：“怎么不早说？什么都没准备还蹭了你一顿饭。”

周泽楷笑了笑，从裤袋里拿出一张账号卡和一张机票，推到叶修面前，垂下眼没有看他。

半响，才听到叶修的声音响起：“你决定了？”

“恩。”周泽楷点了点头。

“好吧，你的确很有天赋。”叶修的声音里像是透着笑意，却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也许以后赛场上能遇到呢。”

“会的。”周泽楷这才抬头，直直地看着他，然后像是鼓起勇气般，说道：“前辈……我能向你要一份礼物吗？”

叶修点了点头，还没开口说话，就见周泽楷向前倾过身子，撩开他前额的碎发，郑重地印上了一个吻。

他弯着眉眼，透着些腼腆，轻声道：“谢谢前辈。”

 

那天的场面，后来他每次想起都忍不住要笑出声。

叶修呆若木鸡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很久之后的荣耀第五赛季，他荣获最佳新人奖，领完奖之后他便偷偷溜了出去。

毫无意外的，在后门门口看到了倚在墙上抽烟的叶修。

周泽楷跑过去，眼巴巴看着叶修的样子像极了向主人索要奖赏的大型犬，忍不住笑了起来，叶修拍了拍他的头，缓缓开口道：“以后退役之后，就去你那边住吧。”

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无比认真。

周泽楷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急急地抓住叶修的手，像是有万般疑惑和不确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在叶修点了点头之后，周泽楷才笑了起来，灿烂得恍若星辰。

 

END